Banktwo的山友們登踏了一千多階的水管路步道,往天母古道邁進,在古早時它是魚路古道的一部分。在古道登山口拾級而上的樂趣,應該是觀賞平常不易察覺的美景,也許是我們一時疏忽,只有眼觀而心未覺曉,或許是登階時低頭踏步迷失掉了眼前的景緻。

 

就如步道邊早春怒放的蓮蕉花,開遍山坡水澗邊,在一片青綠中凸顯了火紅的豔麗,她告訴登山賞花的山友們,不論嚴冬或春暖,甚至秋涼酷夏,就是要鶴立雞群,一枝獨秀,也許人們也是如此,一到社會都在爭「排名」,尤其在金融海嘯衝擊之下,「排名」成了職場顯學,落後者不是辭退就是無薪假。

 

再如山道邊石塊築砌積壘成了高牆,而老樹又盤根幫它固土,石牆老樹鮮苔為嶺上古宅永固根基,幾百年來雖風雨地震都奈何不了它,顯然「基礎」的重要性,也許凌駕在「後天」的培育。在世間俗事上,大家在談「慈悲」、「報復」或「性本善」、「性本惡」,看在結果論上,也許性惡說,清算鬥爭或許才是人的本性,因為心懷慈悲或者心地善良的人,為何處處吃虧,而心地邪惡虛偽的人,卻有長長久久幸福快樂,天道難道會說「報應未到」這種簡單說法嗎?

又如坡頂平台上的小池塘,錦鯉與鯉魚戲水浮游,陽光照射下,不論在塘底或水草邊,她們潛伏涼快嬉遊,尋尋覓覓她的早餐,而塘邊竹林翠樹的倒影,在鯉魚戲水間平添了池水的安詳與寧靜。同樣的道理,世間事都在追求平安快樂,何以錦鯉與鯉魚可以同游於一個水塘?原本身分不同,觀賞價值互異,但在水塘中卻能同游共存,只是鮮豔的錦鯉比較容易受人注意而已,因此也同樣告示我們,雖然我們是400多年來的移民後代,但也應時時展現實力,否則哪能受到重視,不受重視何來提升價值?

紗帽山區湧泉匯集到草山嶺下的三角埔(天母),經由大鋼管順著山坡形成一條長龍,在威權時代,為了維護顯要的安全,天母古道封閉禁止通行,也因此保留了高大的闊葉林木。在一片濃蔭涼風襲上心頭之際,我們一行跨進了古道前頭的涼亭,早有山友們在此休息暢談,可惜本來在此販賣清涼飲料的小販今天卻休業了,理由是什麼?千萬不要受不景氣影響而動了停業的念頭,懷抱希望等待天明,不正是台灣子民四百多年來一貫的氣勢嗎?

 

天母古道它是泥土砂石混合的步道,高大的楠木聚落沿途為古道遮陽驅熱。楠木在早春之際,枝葉上開滿了小黃花,正為她的植種延續而努力吐蕊,邊坡上華八仙的白花如蝴蝶般停在青翠的葉片間,隨輕風搖曳,還有燈秤花、山芭蕉已轉翠綠的青楓…,在早春競艷中各顯姿勢,尤其在山野解說員的講解下,也道出了大自然的奧秘,植物也有人性化的一面,曉得順遂大自然而生長茁壯,昆蟲更恣意熱活,依存植物的根、莖、葉而存活。早春之際,大自然一片欣欣向榮,唯獨台灣子民在去年第三季以來,因為景氣頓時急凍,而生活在苦悶之中。

在天母古道盡頭折返再由右側石階步道轉往嶺下的翠峰瀑布溪谷,享受水聲禪理。同時也圖一個清涼的午餐輕食,溪谷大石邊正是觀瀑聽濤好所在。眼看山石受溫泉水沖刷,石面盡是黃澄一片,而且太陽反射激光,大石也訴說飽受污染的無奈。溪谷山坡邊橫生非洲鳳仙花,她是外來種,卻已罷佔了台灣野郊山坡,簡直如同「乞丐趕廟公」,對應如今世間,不也如此嗎?我們沿著翠峰瀑布下的溪谷高崖邊坡,緩步到半嶺的慈母橋,回到天母的豪宅區。

半嶺往天母的柏油路左側是山溝水澗,右邊山壁上有一老榕橫生狀如千手觀音的樹幹,她正訴說天上人間的千變萬化,沒有「真」也沒有「假」,只有「空」而已,而山溝泉水川流不息,石拱橋橫跨兩岸,她卻是古早時半嶺古道的一部分,經過石拱橋可由天母經半嶺到紗帽山,如今柏油路反成了她沒落的苦悶,不過卻憑添半嶺風光的古意勝跡。

 

回天母路上,邊坡枯死的樟樹仰立著,而這又是開發路上的必然苦果和見證,因為人們總忘了與大自然和諧共存,所謂人定勝天,但往往又經不起大自然的反撲,人其實太渺小了,城隍老爺不是告訴我們「千算萬算,不如天劃」。「計較」、「謀計」也許勝利一時,自己滿足一刻,但在一生之中,難道不是瞬間之事嗎?昨是今非,明日黃花,我們圖的是什麼?難道不是「愛」嗎?有愛就有關懷,有關懷就有慈悲、原諒,希望是如此吧!

涼風徐來伴隨輕緩腳步,也撫慰了一週來心緒的不寧和煩憂—都是沒有一樣好轉的經濟指標害的。

翠峰瀑布水聲禪理,或許正是「早春紅日,古道瀑布好逍遙,觀瀑聽濤又可卸下心煩憂,山坡郊野花開遍,新芽爭著為黃葉換新妝,就連山坡谷底的鳳仙花也怒放迎蝶戀,早春之際,大自然一片繁忙佈新局,或許也該收拾破落的心情,向前看,好為危機入市做準備了。」

2009.3.1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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